外物之味,
久则可厌,
读书之味,
愈久愈深。
三岩漈听瀑△吴奇珍
一直都不知道荷地有瀑布,兴得摄友们邀约,结伴前往。我们沿着永安宫一路走去,放眼望去皆是无比养人的绿色,这边是鲜嫩欲滴的水芹菜,那边是碧绿的青菜有些竟已开出细细碎碎的花儿来,仿拂在昭告天下:春天来了!
万物复苏的时节,一切都是鲜鲜绿绿的。转了个弯就听得万马奔腾般的吼叫,却只闻其声不见瀑布,这沉寂了一冬的大地顿时热闹了起来。我们一路前行一路细细寻找,终于在浓密的树林中寻见了向往已久的三岩漈。摄影师们急切的取出相机,支上三角架,想要留下它的倩影。而我这个摄影菜鸟全然不懂拍摄的技巧,很随意的记录性的拍了两张后就在瀑布的对面寻了个最佳位置,听瀑赏瀑,独享这漫妙的时刻去了。
三岩漈从高高的岩壁上飞流而下,气势磅礴,加之近期绵绵不断的雨水,使得它越发壮丽,越发的雄伟,越发的傲慢。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以雷霆万钧之势闯入了你的世界,此时天地间就只存下一片喧嚣的水声了。有人用白色的缎带形容它,我却觉得并不形象,你看它横冲直撞不顾一切的样子,怎可用温柔的词汇加以形容?我看它更象是被孙悟空击怒的白龙马,卷起千层浪使出一身的绝活要与他一决高下。
瀑布一泄千里,狠狠的打在山脚的岩石上激起无数大大小小珍珠般的水滴,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。瀑布激起的水花如雨雾般腾空而起,随风飘飞,时不时的飞落在我们身上轻轻的软软的,有一丝凉意却很是舒服。
为了留下三岩漈的美好,师傅们还在不停的调整位置,更换镜头,安装减光镜,忙的不亦乐乎。我聆听着訇然作响的瀑布声,呼吸着这里特有的新鲜、潮湿而又略带泥土气息的空气。我想起了大诗人李白的那首诗:“问余何意栖碧山,笑而不答心自闲。桃花流水窅然去,别有天地非人间。”
天井石缝里的绞股蓝△吴丽娟
祖宅天井边的石缝里,长出了一株绞股蓝。这个春天之前,一点预兆也没有。不知何时,它兀自从石缝里生长出来。在这栋古宅里,它是唯一的。其他的植物,鱼腥草、车前草、五加皮,抑或是兰花,都是父亲刻意栽种的。这株独自在时光中成长的攀援植物,不知道经受了多少孤寂,才竭力存活于这狭小的石缝间隙。
但它是幸运,规避了无数在发芽前可能发生的危难。不偏不倚地落在石头与石头间的那小块泥土里,这一切仿佛不是出于偶然。它细弱、娇小,却坚定地分枝、舒展,将网状的细脉不断延伸。
它的幸运还在于:它生长在一个惯于培植草药的主人家里,它长着的这座老屋,曾经濒临倒塌却又重焕生机,并且有着好听的名字——金峰挺秀。如若它生在另一座房子里,或许会被主人当作杂草拔除,过早地死于非命;它的种子若是落在它同类喜欢的林下或是小溪边的隐蔽处,也未必会有人在意。
此刻,它纤细的卷须,鲜嫩的让我不忍触碰的叶片,在投进古屋里的阳光底下闪闪发亮。在这陋室之中,它与另一个天井里栽植的一簇簇鱼腥草,在同一栋屋檐下肆意地生长着。我相信,它此刻一定不再感到孤独。植物与植物之间定是有交流的。微风会把彼此的话语从天井的一边吹到另一边。两种惺惺相惜的植物,一起亲历一场又一场的春雨,在共同的空间里体验天光云影带来的每一次呼吸。甚至,它们会去探讨,如何把根须伸进泥土更深处。
这植物我是从小就识得的。在我还住在村里时,我和小伙伴们时常去野外拔猪草,绞股蓝就是我们经常拨回来的一种。长大之后才知道,绞股蓝是一味药,而且有着很高的药用价值。中医取它做药用的历史究竟起自何时,不可得知。它最早出现在明代一本叫《救荒本草》的书中,这本书是朱棣在明朝初期,庶草荒芜的情况下编写的。当时朱棣考证可救饥馑的野生植物种,证实分草、木、谷、果、菜五部,并逐一绘图说明,以备荒年充饥之用。绞股蓝正是这种野生植物之一。这种我小时候及其贫贱的植物,在农村被拔给猪食的绞股蓝,有“南方人参”之称,还被民间传为“长生不老长寿药”。如今想来,当年我们养的那些猪不被宰杀,一定能够活的比别的猪更加长寿。
暮春回祖宅,当我第一次发现天井里长了一株绞股蓝时,是欣喜的。是谁说过,认识一些植物是幸福的事。每到一处,你总会留心观察,每见到一种认识的植物,仿佛见到了旧友,亲切而幸福。
于是,我忍不住长时间凝视着天井边缘这株久违的植物。仿佛我凝视的不是一株植物,而是一整个春天。大团大团的云朵在我头顶上飘过去,又翻涌回来。雏燕在父亲洗的崭黄的梁下等着母燕一次又一次的喂食。后来天井里的兰花香弥漫了整座房子,我身体里某一个部位仿佛在隐隐地融化。
前年的这个时候,我不敢想象这座楼梯腐烂,好几个房间由于瓦片漏雨被侵蚀的不成样子,一面墙体倾斜的老屋能够变成现在的模样。那个时候,我害怕春雨,我害怕每一场雨都可能成为压垮祖宅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从下定决心要拯救古宅的那一刻开始,我所忍受的孤寂或许不比这株古宅中的不速之客少。
这一刻,我长时间地伫立在这个天井里,凝视着这株鲜嫩顽强的植物。慢慢感受这世界所有的光芒和色彩都汇聚在它的身上,仿佛所有的努力和未知都在这里。那一刻,我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做一叶一菩提。
离开古宅的时候,我同父亲商量,要在它边上搭一枝竹竿任其攀缘,让它在往后的光阴里,也能尽情地生长。
“溪沿花”开△黄卫华
儿时,寒冬蜡月,我和伙伴最喜欢的便是到“棺材潭”旁的一处崖壁采溪沿花(学名迎春花)。在冰的世界里,那一小撮黄艳艳的花在寒风中显得十分耀眼。我们小心翼翼地爬上崖壁。因去得早,石壁上的冰还未融化,特别的滑。一不小心就要掉入深潭,我们手牵着手,艰难地爬上了石壁。
看着那些半开的溪沿花,有些已是全开了,但多半还是花蕾。我奇怪着,为什么他们把它又叫迎春花。溪沿花和公园里的迎春花完全不同,溪沿花的叶子和花都比迎春花要大得多,宽厚得多。与迎春花相比,溪沿花显得是那么的大器。
等待溪沿花开,是我们一直翘首企盼的事。放学回家,小屁孩总会一路小跑去观察是否花开。从光秃秃的枝杆要守到花开。虽然经常叹气,为何枝杆还是空空。可是当某天发现那枝头已经绽放那一丁黄时,我们就会为之动容。所以我们总是不知疲倦,还是愿意穿着厚厚的衣服,在乡间的小路中为之奔跑。
终于见着花开的身影,望着在寒风中展开笑颜的溪沿花。我们咯咯咯地笑着,手自然而然的伸开去摘,我们俩各自摘了一把。想着在家中玻璃瓶中盛开的溪沿花,我美滋滋的。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它在寒风中绽开?捧在手心,望着披着寒冰的花儿,我好感动。是它用尽了春夏秋的蕴力,才盛开的如此傲然。“已是悬崖百丈冰,犹有花枝俏。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……”这词用在溪沿花,我觉得最恰当不过。
而今,回到老家,每次去的时间都不是溪沿花开的时间,我总是十分怅然。今日又与老公讲起我的爱花故事。
山间△叶琛
等我走近,我才发现我从未离开
仿佛命运
仿佛熟悉的草垛
细雨中
大地明净,我在山间消磨时光
惟有山河让我宁静
远远张望,涧水、山花、荒旧岁月
耐水湿喜光照的春天
在坠落中,悄悄散去
在山间,薄薄的绿如翡翠片
我看到山岗上
一簇一簇的紫藤花就要开了。仿佛
涌动的时间就要被我偷听见
作者:吴奇珍吴丽娟黄卫华叶琛
编辑:徐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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